文:槛外人
这是一个房思琪爱上诱奸她的补习老师的故事。
小说的作者林奕含在采访中这样概括这本书。
整本书都是灰色的调子,压抑到了极致,却难以张开口。那些在成年人眼里都难以接受的事情,少年用一只笔,如同讲述他人的故事,一点点的写了下来。
而读完这本书,我满脑子都是那句"那些可以做你父亲或者祖父的人,并不会把你当成女儿或孙女。"
林奕含去世整整一年了,她留下的这本书,除了记录之外,还应该有别的价值。
比如,减少甚至杜绝房思琪们的出现。
性侵是随时爆发的火山却不为人知。
在中国传统的文化里,似乎谈性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而现在,当一起又一起的性侵案件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不得不重新来思考这个问题。
“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
这是房思琪被李国华性侵之后,试探着向母亲求助的时候说的一句话,而得到的却是——“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育不就是这样吗?”
因为你还是孩子,所以你不需要性,当然,也不需要性教育。只是,那些想要施暴的人,却从未想过他的面前是个孩子。
于是,在性教育这个环节中,很多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而恰恰,也正是这种集体的缺席,给予了施暴者最大的方便。
正如李国华所说,“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也正是因此,让李国华更加坚信强暴一个女生,不会有什么问题,尤其,是强暴像房思琪这样的女孩子。
毕竟“一个如此精致的小孩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这太脏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 ”
想起之前沸沸扬扬的性教育读本事件,不禁哑然。
或许我们真的该重新去思考这个问题,就像成年之后的房思琪所思考的那样——
“为什么是我不会?为什么不是我不要?为什么不是你不可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整起事件可以化约成这第一幕:他用硬插进来,而我为此道歉。”
被强暴的少女因为自己不会用嘴而向施暴者道歉,这种看似可笑的事情着实让人痛心。
性教育这一课,我们需要为孩子补上。
当然,也需要为很多成年的家长补上。
爱上,是无奈的选择。
比起强暴,更让人惶恐的是林奕含的那句:
这是一个房思琪爱上诱奸她的补习老师的故事。
就如同斯得哥尔摩综合症。
只是,她真的是爱上了吗?
或者说,除了爱上,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个弱小的女孩子,暗示求助而不能,好友不解,大概也只能选择去崇拜权威,去骗自己爱上李国华。
因为只有这样,才不是一件肮脏的事。
正如她自己所说——“告诉自己必须爱上老师。如果那种事只能跟心爱的人做,那么爱上老师吧,也许不会那么痛苦。”
这样的小姑娘不仅仅是房思琪,被迫爱上李国华的也不是她一个,还有文中的饼干,郭晓奇。
他们在被李国华的魔爪侵略之后,都想要挣扎,但是在这个社会上,人人都觉得她们脏了。
饼干被李国华夺走第一次后,回到家立马献身给了男友,男孩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恨恨地说了一句“所以你刚刚才给我!脏死了!”
饼干只好又回到李国华身边,在被甩后纵身一跃。
思琪也告诉自己,她失去了被同龄男生喜爱的资格,每当有男生向她告白,她不敢接受,心里想“其实是我配不上你们,我是馊掉的柳丁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
甚至,对老师,她还有种奇怪的愧疚。她甚至尝试在床上主动一次,来缓解“每次都是他努力”的愧疚感,一种完成作业似的如释重负。
另外一个女学生郭晓琪对李国华说“老师,如果你真的爱我,那我就算了。”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最终归结为一句“我已经脏了,脏有脏的快乐,想要干净太难了。”
可是到底脏的是什么?是性吗?难道不应该是暴力带来的性和施暴者自身吗?
或许正如林奕含说的,人类最残暴的屠杀,就是房思琪式的强暴。
它绞杀的是一个女孩子最干净,最纯洁的心灵,是她对于爱和性的认识,是是非观的扭曲和信任感的破坏。
唯一能够阻止性侵事件发生的,就是施暴者本人。
在小说《白鹿原》中,白嘉轩的母亲说,“女人就像糊窗户的纸,破了烂了,再糊一层。”
电影《沙漠之花》中,受割礼折磨的女主人公站在联合国进行反割礼演讲的时候,说道:“超过3000年的历史,成千上万的家庭都相信,他的女儿如不进行割礼,就是不洁。
因为我们双腿之间的东西,是不洁净的。所以一定要割除和缝制,来证明贞操和美德。
而在新婚之夜,新郎需要用刀片利器,把它切割开,这样才可以进入新娘体内,而未受割礼的女孩是不能结婚的,并且,会因此被逐离出村并等同于妓女来看待。”
这不禁让我们想,女性在这个社会里究竟代表着什么?
“我们双腿之间的东西,是不洁净的。”
正是因为这样的观念,我们谈性色变,也正是因为这样,受暴者受到了二次伤害。
因而,这个世界教导女孩,如果你被强暴,一定有原因,那一定是你的问题。
是你裙子太短,是你笑容太诱惑,是你不洁身自好。
于是,在电影《嘉年华》里,受害者的母亲撕掉了她的裙子,剪掉了她的头发。
可是,这一切,就能阻止性侵事件的发生吗?
性侵事件发生后,受害者最常被问到的一个问题是:“你当时穿什么?”
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一个小镇,办了一个叫做“这是我的错吗?”的展览,展示了受害者被性侵时所穿的衣服。
这些衣服里,有一些是普通的裙子。
在一个红白相间的裙子旁边,写着这样一段话,翻译过来大概是说——“一条裙子,事件几个月过去后,我妈妈站在我的衣橱前抱怨为什么我再也不肯穿裙子,那时我只有六岁。”
有一些,是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不可思议的是,有受害者当时是穿了制服的。
“我穿了我的警服而且带有武装但这并没有让事情有什么不同。”
如果,这一切还不足以来回答那个问题,那么,一件小马图案的儿童上衣呢?
一件甚至分不出性别的上衣放在那里。
我想很多人难以再问出“被性侵那天你穿了什么”的问题。也很难说出那句“被强暴都是你们穿衣服太暴露的错”了吧。
性侵事件出现以后,总有人关注的是受害者“错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是她”。
这种受害者有罪论,用两句话概括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
对于受害者来说,这是严重的二次伤害。
所以,我们必须要知道:性不是可耻的,可耻的是暴力之下性的无知和隐忍。
更要知道的是:唯一能够阻止性侵事件发生的,就是施暴者本人。
如果,你不幸落入魔爪,告诉自己——
我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当天晚上,我之所以被强暴,不是因为我的问题,不是因为我的裙子,不是因为我的微笑,不是因为我的信赖,而是因为他选择强暴我。
如果,你有一个女儿,请以正确的方式告诉她,什么是性,要怎样保护自己,也请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能包容接纳和善待她。
林奕含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中国台湾女作家,她的故事就是围绕着她的老师陈国星对她进行了诱惑侵犯。
在林奕含自杀以前她写了人生的最重要一本书《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这本书我个人看来还是比较压抑。
里面讲述了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孩子因为一个自己的补习语文老师陈国星,从崇拜到被性侵威胁再到试图用爱上他来麻痹自己的道德观。
毕竟陈国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林奕含被道德以及陈国星绑架,最终痛苦不还得了了抑郁症。
最可悲的是长相如此清纯漂亮的林奕含会死于自杀,实在是太可悲可怜可叹了,实在是太惋惜了呀!
林奕含死后父母一直想要报复罪魁祸首陈国星,可惜恶人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林奕含的那本书《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面有几句经典话语:
第一句:在你真的占有我之前,你要先记住现在的我,因为你以后永远看不到了。
第二句,本来有所谓,但我很少非要什么东西不可,最后便无所谓了。
第三句,你把我的安全毁灭了,你破坏了我哲学的勇气。
第四句,让她在话语里感到长大,再让她的灵魂欺骗她的身体。
林奕含死后很多人为这个美丽知性温柔的作家自杀而亡的死亡悲剧感到非常的惋惜,毕竟林奕含的父母哥哥都是医生家庭书香门第,加上她最后也找到了一个非常爱她的老公。
最后的林奕含显然已经获得了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疾病还是带走了她美丽的生命,长期被抑郁症折磨的林奕含还是死于自杀实在是令人惋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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